從名嘴看扁案——吐不出象牙

陳立宏臉書0420 po 文

說實在的，我不是陳立宏的臉書朋友，會看到這篇 po 文是到處亂連而來。之所以從來不加陳立宏（及一堆有的沒的名嘴），倒不是難以接受他對阿扁的態度，而是基於訊息過濾：在這個網路發達導致訊息氾濫的時代，時間應該要花在接收比較有用、比較有價值的訊息上，畢竟每個人都還是一天只有 24 小時啊。

基本上，名嘴講話不太需要有邏輯，也不太需要有內容，所以除非太閒沒事找事幹，否則何必把時間浪費在廢話上面呢？譬如說今天陳立宏的 po 文吧，看起來正義凜然、中立客觀、超然高尚，但是說實在的毫無價值，不過其實就是打一堆字毫無邏輯關係的將之串在一起而已。怎麼說？

陳立宏顯然是同情「被政客操弄的善良百姓」的，他說「“阿扁們"，很多是質樸單純的台灣人民，所謂"仗義多為屠狗輩"，就是這個道理」，雖然其實仗義通常是出自內心，不會是因為被操弄，但這裡先按下不表。在這段話之前陳立宏說過：「如果你對"李朝卿們"很不以為然？那何不將心比心，想想他人又怎麼衡量"阿扁們"？」所以他是非常對"李朝卿們"不以為然的："李朝卿們"就是挺貪虎。但是，難道"李朝卿們"不也可能是被政客操弄的善良質樸單純百姓？陳立宏顯然對"李朝卿們"跟"阿扁們"有著不同的評價，但這是沒有道理的。把"李朝卿們"形塑了一個負面的形象，然後去勸誡"阿扁們"已經跟他們一樣，但卻又對"阿扁們"直接消除負面形象加諸的可能（因為是被操弄的）；這顯得很矛盾，也就說，依他自己的邏輯，他人對"阿扁們"的衡量本來就不會跟"李朝卿們"放在一起將心比心啊，一群是被操弄的，一群是挺貪虎的，何必比？這種前言不對後語的斷裂，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基於名嘴的市場考量，陳立宏不能或不敢對"阿扁們"這些具台灣本土派屬性的「客戶」加以批評，否則他賴以為生的商品 —— 名嘴就賣不出去了，所以他必須不知所云。

除此之外，陳立宏的不知所云會必然發生，除了他的名嘴市場考量，就是他缺乏對事理判斷的能力，或者說他沒有價值判斷的能力，這表現在他說「林益世、李朝卿、賴素如迄今都堅稱清白，黃季敏也一樣，阿扁、吳乃仁及洪奇昌更無一認罪…。人民又該如何判斷誰在狡辯？誰遭誣陷？」我們就簡單把他指涉的對象分成藍綠好了。藍的一邊雖然都還沒有司法定讞，而綠的一邊已經司法定讞，但是否難以判斷誰在狡辯誰遭誣陷？藍營的貪汙指控有錄音帶、字條、金錢等確鑿的證據，實在很難說是被誣陷。而綠營的貪汙指控卻是在曲解法律、濫行起訴的情況下發生，也實在很難說他們是在狡辯。其實，陳立宏當然做過了這樣的判斷，否則他不會對"李朝卿們"不以為然。但問題在於陳立宏在判斷後自己停住了繼續思考下去的腳步，他可能連自己都說服不了。

其實沒有什麼好說服不了的，阿扁的貪汙案是不成立的。在司法審判的過程中，不顧違憲之虞更換法官、脅迫證人做偽證、缺乏證據濫行起訴…..等等，早就已經違反法律明文規定的程序正義原則，無怪乎洪英花法官堅持扁案判決自始無效。但是陳立宏很顯然耽溺在自我想像的「阿扁貪汙」裡不可自拔，所以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，因此他也不知道其實人民早就可以判斷誰在狡辯、誰遭誣陷 —— 所以才會有所謂的「仗義」行為啊！果真是仗義每多屠狗輩，負心總是讀書（或者讀過書但是讀不通）人啊！

阿扁有沒有貪汙？很抱歉，這已經不是問題了，我們根本無法得知阿扁有沒有貪汙，因為司法系統已經完全將真相掩蓋住了，因而造成了現在最大的問題，也就是司法系統無法證明阿扁有無貪汙，同時又變成政治操弄的工具，使得司法正義已然不存。

當然這樣說一定很多人不滿，包括像陳立宏這種人，以及跟他道同相謀的人。貪汙當然是犯罪行為，也是政治人物絕不該出現的行為，所以，是的，「藍綠都不該貪污！」。因為不該貪汙，所以必須透過法律加以制裁，以警惕世人不該貪汙，維護社會良善秩序。這裡法律是一個維繫社會秩序的制度，所以法律制度本身必須要不為惡，如此所產生的判決結果才具有維護秩序的說服力。但是，扁案的審判過程中，卻出現了違反程序正義的行為，造成法律本身不可信賴，這要如何透過法律維護社會良善？這要如何說貪汙是不可被接受的行為？如果有一個殺人越貨者勸導你傷人是不好的行為，他的說服力起碼要打上折扣吧。

在法律的信賴基礎崩解的情況下，阿扁貪汙與否，已經不重要了，因為即便是將阿扁槍決了，我們也無法透過法律來阻止貪汙行為。以阿扁來譴責貪汙，是非常可笑而且毫無價值，甚至會造成反效果的，因為阻止貪汙是為了要維護社會良善，如果防止貪汙的代價是毀壞社會良善，那就是本末倒置，搞錯目標。但像陳立宏這種人就不會思考到這一點，他們所謂的不可貪汙，是基於道德訴求，且僅止在道德訴求。不是說道德訴求不重要，只是最低的道德訴求——法律系統崩解的時候，不去對這個崩解加以重建、對造成崩解的原因加以譴責，而仍在訴求道德，那就是偽善、膚淺、盲目。而跟陳立宏不一樣的，是反對扁案判決的人們（比"阿扁們"的範疇要大的多），因為這些反對者有相當數量是對現實的觀察相對全面、整體，對公平正義的思考也相對深刻、高度。陳立宏要將這些人貶低為受扁家扁辦政客操弄的"阿扁們"，反而凸顯出他的退步反智。

其實從陳立宏這篇 po 文看來，他沒有講到任何實質的內容（如上述探討），他只是不斷的用空泛、虛無的道德訴求在合理化他的偏見與自抬身價。這種程度的名嘴，我們何必浪費時間去關心他們在講什麼？

不過是說，我真是自打嘴巴，說不用浪費時間理會名嘴，卻又花時間打字批評。我只能說為了達到我說的「對造成（價值）崩解的原因加以譴責」，所以……我不入地獄，誰入地獄？